Luxtar

“做了个梦”
“哦？噩梦？”
“不算...只是现在有点儿缓不过来，想给你讲讲。”
“洗耳恭听。”
“我梦到自己在街上，四周的建筑物很陌生，呃，不是那种钢铁丛林的都市，有比较亲切的感觉。我的意识告诉我，这就是我喜欢、我向往的那座城市。”
“回想起来，做梦时我的感觉就像是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结合着，是我而又不是“我”支配着自己的行动，现在，也像是在观察着那时的自己而回忆。”
“我走在道路中央，四周稀疏的行人来来去去，也没太遵守交通法则，因为似乎没有任何车驶过，耳边也全然寂静无声——你知道的，人们做梦时常常会忽视掉那些实际上极度不合常理的事情，所以梦中的我也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。”
“意识到了那你就自己醒了。”
“应该吧。”
“我不太清楚梦中的自己到底在干嘛，只记得在漫无目的地走，还有脑海中不停变换的画面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具体说不出来，有的也不想让你知道，我想想，嗯，有那些想要却买不起的东西，部分熟悉夹杂着陌生的地名，没有多少交集的认识的人们，以及一直以来构建的属于自己的幻想世界。”
“这些东西时不时地闪现，让时间也变得模糊起来。”
“边走边想啊，你平常就是这样，结果走在路上经常看不到别人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下雨了，无声缄默的灰雨，而且直到下雨时我才感觉到，身处的世界好像也是没有颜色的。”
“雨越下越大，终于带来了一点儿声音，扑嗒扑嗒地，天空中坠落着飞鸟，摔在地上仍在慌乱地挣扎。那些鸟儿，不过普普通通，但在这灰白寂静的世界里，只有它们身上有一抹蓝色，所以我试图靠近它们。”
“我没做到。”
“雨更大了，飞速下坠的雨滴狠狠击打着一切，世界因为极度的嘈杂又进入了另一种寂静的状态。”
“一开始见到的人们四散奔逃，低着头看不清面目，还有些人呆在原地就直接不见了。”
“我看见大地开始平稳地倾斜和张开缝隙，鸟儿们发疯似的扑腾翅膀，仅仅在低空乱飞乱撞。”
“周围的建筑们倒是安然无恙，但许多高楼，开始由窗户向外倾泻巨量的水。”
“这种情况下还不快开始跑？”
“根本没想过，我只是站在那里，看着所有的崩坏在寂静中发生。什么都与我无关。
“可是，我觉得自己像个造成一切的的那个人，像最终要承担一切的那个人。”
“就是那个人。”
“然后呢，你还好吗？还是说连你也？”
“非常好，因为我醒了。”
“冬天午后的阳光耀眼，透过玻璃斜射，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飞舞。书桌上散乱着被自己压皱的白纸，和因等待许久而笔尖干涸的钢笔。”
“由窗户缝隙溜进来的微风摇曳着小风铃，抚摸着发热的脸颊。面前一枚蓝色的翎羽飘下。”
“菲洛窝在墙角的垫子上安安静静地逗猫，抬头看了我一眼。”
“整个身体疲倦都得不想动弹，于是我决定荒废又一个美好的下午，然后随便找个人把这一切描述给他。”
“那你觉得这个梦有什么意义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既然我把它讲述给了你，你可以猜猜看。”